学区操场，满布杀机，两方对立，势同水火，摄像之内，屏幕之外，常人看戏，只觉热闹，只有亲历，才知凶险。
潘向豪环视四周，在场的人，不少熟面孔，张加钊，诸葛羽，他再熟悉不过，这次事件，明显又跟这两人有关。
还有部分常人，张少婷，丘念义，李彤等等，这些人都算是无关人员，不该被卷入这类事件之中。
最让他头疼的就是包围在镜头外的怪物魔，数量极多，他一时半会没法数清，只有他一人根本无法对付。
既要保护无辜民众，又要消灭魔物，潘向豪绞尽脑汁也难有计策，眼下，唯有缓兵之计才是良药，只有等自己的同伴们都来了，他才有机会转危为安，化险为夷。
“死神十六，潘向豪，你是否也像那边的死神零一一般，参与了西山市事件？”云腥没有第一时间命令同伙动手，而是再次发问。
潘向豪很清楚这人想干嘛。刚刚所谓审判卫宗横的时候，他就一直用术法偷听着，直到这人想通过卫宗横的嘴，来将西山市的所有人命都嫁祸到除魔卫身上时，他才冲出来阻止，因此才有了他独自闯门的事情。
“西山市封魔令事件，官方早已放出定论，若你还想旧账新算，就找好证据，到法院上见真章。”潘向豪没有正面回应，这种问题，答是与否没有任何用处。
“那你就是承认自己参与了西山市事件咯？”云腥撇嘴冷笑，有时候答案并不重要。
“官方文件上写得明明白白，西山市封魔令事件事态十分严重，不能任由其发展，为此，当时的每一位在任的除魔卫都有职责与义务去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。”潘向豪回应。
一年前，潘向豪心病未除，当时的他对西山市封魔令耿耿于怀，所以每天都会看一遍西山市的相关消息，没有消息的时候就会看官方辞令，直到三个月后他的心病稍微好转才没有继续观看，因此他能说出当时发布的官方消息里的各种句子。
“嗯哼……”云腥眯眼皱眉，潘向豪不以正面回答，这让他有点难办。他的目的很简单，就是在直播状态下，上演一出自证自审的戏，只要说出一点错误言论，他都敢公用私刑。
“按你的话说，当时在任的除魔卫都参与了西山市事件。可按我们平民百姓所知，你们除魔卫实力强大，根本不会惧怕魔，既然全体除魔卫都出动了，又怎会让西山市生灵涂炭，彻底沦陷？” 云腥再问。
闻言，潘向豪略微皱眉，想了会儿，才说，“去年已经有不少新闻媒体采访过西山市出来的民众，全部民众都认可了除魔卫的行动，这代表了除魔卫在当时的正确性，同时也代表了除魔卫的行动是受到当地民众支持与鼓励的。”
“你口口声声说，除魔卫的行动受到民众的支持与鼓励，那为何除魔卫学区里这么多人，却没有一个人支持你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闻言，潘向豪看着周围这些都不算人的家伙，不禁大笑出声，刚想反驳，却被李彤的声音吓着了。
“潘向豪警官，我支持……呜呜呜……”李彤的话还没说完，她的嘴巴就被捂上了。
“你不要说话。”看到敌人对李彤这个普通民众动手，潘向豪怕这个大胆的女孩出什么不测，出声告诫，转身又对那些被迫跪着的人说，“你们也不要出声。”
他现在自身难保，这些普通人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，他可保不住这些人。
告诫完后，潘向豪才转头面对云腥，说：“你想让人自证之前，你又怎么证明自己这次所谓的审判得到了民众的支持？”
“兄弟姐妹们，反对暴力，反对屠杀，反对除魔卫，反对非人道，你们是否认同？”云腥对着镜头外的魔群呼喊。
“反对暴力，反对屠杀，反对除魔卫，反对非人道，我们认同！”魔群齐声呼和，他们早已编排好剧本。
用大量安排好的声音来淹没常人的话语，这也是剧本安排好的。
“话说得是好听，但这些人敢露脸嘛？”潘向豪看着这些个长得十分诡异的魔，他们有组织有纪律，根本不是印象中那种为所欲为的魔。
“人民的声音就是最好的证据，你想让他们露脸？是想将他们置于险地，遭人报复嘛？”云腥反问。他一直将自己的身份地位安在他口中的人民这边。
“真正的人民已经被你们逼得跪倒在地，不敢作声，而那些还能喊口号的哪个不是已经安排好的演员？造谣，诽谤，给除魔卫安罪名，同时阻止那些想出声的常人，这不就是你们现在的操弄？”潘向豪指着地上被迫跪地的人，怒视四周，那些魔物各个没有人样，却能大声作妖，为非作歹，关键是，镜头对面的人只能听见那些魔物的声音，无法亲临现场，感受真相。
这就是云腥等人想要营造的氛围，这场直播，这场审判，目的只有一个，让镜头对面的人以为除魔卫已经遭万众声讨，哪个除魔卫来跟他们对峙都不重要，重要的是让那些看戏的人，只能听见那群早已安排好的演员的声音。
就在云腥想要继续反驳潘向豪时，诸葛羽走出来打断了他，并在他耳边低语，说，“云腥，半小时前我们联系了除魔卫科室那边的同伙，不过这么久了，他们还没有回话。”
闻言，云腥脸色剧变，本来他看着潘向豪还一脸淡定自若，现在脸上却满是止不住的怒意。
看到云腥这种神态变化，潘向豪猜，已经有除魔卫赶来这边了，心中暗喜，同时祈祷其他人早点到来。
他现在自身难保，周围还有这么多普通人，要动起手来，他谁都保不住，只能多跟云腥等人周旋，拖到自己的同伴们到来才有胜算。
“我说审判开始的时候，你就切掉画面，只留声音。”对诸葛羽嘱托一句后，云腥才质问潘向豪，“你以为你的诡辩有用嘛？还不是要接受审判，接受事实？”
“诡辩？事实？哈哈……”潘向豪忍不住大笑，怒道，“说真话的成了诡辩，说谎话的成了事实？不仅要审判那些说真话的人，而且是由你们这些谎话连篇的人审？如果搬弄是非，颠倒黑白就是你们说的审判，天下之人，何人无罪？”
说完，潘向豪往右侧走了五步，让自己身后空空如也，再也无人。
情况已经发生转变，他之后将会辱骂激怒云腥，然后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，即使所谓的审判降临到他身上，只要身后无人，就不会波及无辜。
“我们的民众在除魔卫眼里连民众都不是，我们的真话在你眼里又怎会是真话？况且， 审判你的也不是我，而是我身后成千上万的普通人。”云腥指着身后那一干不似人样的魔，神情激昂，大言不惭。
“你的民众？一个露脸的都不敢，要我看，那就是一堆播音器，你一声令下，他们就会播出相同的话语，声音再大也就是拉屎放响屁，远处听响，近了才发现，都拉到裤裆里了。”潘向豪用一脸讥讽的语气说着奇奇怪怪的比喻。
“你居然敢说民众都是屎？”
“我说的是，现在你身后站着的那些能出声的所谓的人。他们什么鬼样，你自己一清二楚，还需要问？要我说，你身后那些人，包括你，屎都不如。”潘向豪一脸蔑视地盯着云腥，表情神态十分浮夸嚣张，让人看一眼就想打他。
如果除魔卫科室那边的同伙还能联系上的话，云腥是不会生气的，不过，现实却与之相反，同伙联系不上，除魔卫科室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赶过来，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跟潘向豪耗了。
“哼，狗嘴吐不出象牙，你的谎言秽语必会得到惩戒，诸葛羽，张加钊，严风，先教训他一顿。”云腥脸色已经沉下去了，脸上的淡定已经被怒意充斥。
闻言，诸葛羽和张加钊面面相觑，前者并没有立刻上前，而是走到云腥跟前，质疑道，“云腥，这不好吧，让所有人一拥而上，分分钟就拿下他了。”
严风倒是很胆大，自己走到潘向豪跟前，同时低声讥讽，“两个胆小鬼。”
他没有跟潘向豪交过手，对于死神十六的威名没有半分忌惮，不像张加钊两人已经有过前车之鉴，不想再次吃亏。
“打就打，大不了拉你一起垫背。”听到严风的低语，张加钊气不过，走到严风身旁并肩而立，势不相让。
“有什么不好的？你们三个直接把他打死，就不用耗费那么多兵力。”云腥也不知道潘向豪的厉害，昨晚任务失败的缘由他并没有认真反思。
“可是……”诸葛羽还想解释，却被云腥打断。
“没什么可是的，我才是这次行动的指挥。”
云腥并不是犯傻。现在并没有让除魔卫承认西山市的罪行，若是所有人一拥而上将死神十六杀死，那这场审判在真正的民众眼里就是场围殴他人的闹剧，无法实现将百姓群体和除魔卫分割开的目的，无法达到目的，那他们的行动就彻底失败了。
现在，他们提出了除魔卫是西山市惨剧的凶手这个质疑，无论能不能将除魔卫和百姓群体分割，只要这场审判不是一出闹剧，只要这次事件还在公众视野里，他们总能找机会，添油加醋，只要双方产生些许裂隙，他的目的就达到了。
“哼，随你吧。”诸葛羽也不再多言，走到潘向豪跟前。
“哦？换个人再打一遍，你们可真有闲心啊。”潘向豪见到诸葛羽和张加钊两人都站到面前，端详着严风，一脸戏谑。
“少废话，死神十六，今天你必死无疑。”严风口出狂言。
看到三人与潘向豪面对面，严风一声令下，“审判开始！”
“咔嚓。”命令一出，直播画面切断，人们再也无法通过电视和直播平台看到这场战斗的画面。
看到画面被切断，只留了声音，不少观众不乐意了，纷纷弹幕发言：
“真就不敢露脸？”
“这好戏被切了？太不厚道了！”
“超管？是不是你干的？”
“听也让听了，看却不让看？妓女装纯洁？让买不让碰？”
“这不是真打架，就是想搞噱头蹭流量吧。”
“如果是真的，我支持审判，除魔卫都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“快点打死然后把画面放出来啊……”
“那个除魔卫我见过，人很好，我支持他。”
“那个说见过除魔卫的，咱私聊。”
“没意思，散了散了。”
……
弹幕的发言可以看出，大部分人的心态都是看戏而已，只有少数人思考问题，不过，对于云腥等人来说，谁看戏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有人看戏。
“轰！”严风率先发难，翅膀煽动，一道风刃直飞潘向豪。
使用秩序扑克后，严风就化为了一只长着翅膀的狐狸，双眼咪成一条缝，看起来十分狡黠。
玩风，潘向豪可不怕谁，手中微风轻拂，右手猛甩，三道风刃飞出，两道风刃相碰，互相抵消，另外两道直飞严风，直取命门。
已经跟潘向豪交过手，诸葛羽张加钊两人显得十分谨慎，不敢轻举妄动，只敢试探性地发动进攻。
诸葛羽故技重施，远远地朝潘向豪喷吐毒液。
张加钊也比昨晚更加谨慎，抓起一旁的乒乓球桌，扔向潘向豪。
面对两人的攻击，潘向豪不急不躁，火之术法将毒液溶解，山之术法强化肉体，一拳将飞来的球桌打飞，不急反击，看着躲开两道风刃后直直飞来的严风，以逸待劳。
严风对潘向豪的实力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，扑扇翅膀就直冲潘向豪，样貌凶狠，一副要吃人的架势。
潘向豪眉头深皱，打赢面前的三个人没有任何意义，敌人仍有大量的兵力，自己就算把诸葛羽三人宰了一样救不出这里的人，还不如与之周旋，等待救援。
将身体强化，潘向豪紧盯严风，并没有利用自己的术法优势对严风进行攻击，反而放任其近身，与之肉搏。
严风哈哈狂笑，利用浮空优势，双拳双脚同时进攻，一直逼迫着潘向豪防守。
严风的攻势在潘向豪看来杂乱无章，破绽百出，双手格挡，顺势捉住前者的腿，本能地想要将其摔倒在地，追击猛攻，然而这样做会加快局势变化，略微思考，只能抑制本能，顺着力道，将严风扔到高空。
严风刚远离，诸葛羽就扭着蛇身冲了过来，一道毒液喷向潘向豪面门。
再一次用火焰将毒液燃尽，想要趁胜追击，不过诸葛羽已经来到跟前，甩尾打来。
用手接住蛇尾，却正合敌意。
诸葛羽身形扭动，想要缠上潘向豪的身躯，阻碍其动作。
哪能让其如意，潘向豪俯身弓腰，同时一道木刺拔地而起，只要诸葛羽还想缠身，那就必中木刺。
不敢冒进，诸葛羽身形扭动，不再往潘向豪身上缠，只能顺势摆动蛇躯，缠住突起的木刺，不过尾巴还是不老实，紧紧缠住潘向豪的右手。
要是平时，潘向豪肯定就右手燃火，将诸葛羽烧成烤蛇，但今天例外，他没有用威力更大的火之术法，而是散发风刃，将诸葛羽割伤，吃痛松尾。
诸葛羽攻势刚被化解，张加钊就顶着他的牛角冲来。
潘向豪不带怕的，抓紧两个角就想像昨晚一样将张加钊按倒，不过，这样做必定会让云腥看出三人与自己实力悬殊，只能紧咬嘴唇，抓住双角，借势后退，提膝重击。
不敢接下这招膝击，张加钊用手格挡，同时用力甩角，将潘向豪甩到远处。
潘向豪稳稳落地，眼角余光看了眼云腥，后者正一脸凝重地盯着这场战斗，只是觉得不对，却没发现什么端倪。
为什么潘向豪迟迟不对三人发动猛攻？他这么做，就是为了迷惑云腥，让其以为这三人能够战胜自己，从而不派出周围的魔群来审判他。
不过，潘向豪有一个更害怕的地方，那就是，这里所有正常人都被云腥等人控制，若是敌人不讲道理，以普通人性命做威胁，他是完全束手无策的。
战斗持续了许久，潘向豪一直压制着进攻的欲望，偶尔三两次攻势也没给严风三人造成什么伤害，如果外行人看了，只会觉得，这场一对三是十分焦灼的。
严风，诸葛羽，张加钊三人倒是想尽办法进攻，但，他们的攻势根本没有任何回报，压根没法对潘向豪造成任何损伤。
看了这么久，云腥终于发现了点端倪。
他知道，除魔卫科室那边的人数比这边还要多，但除魔卫科室的人却率先冲出了包围，这说明，除魔卫有办法同时击杀大量的魔，如果没有这种能力，是无法突破包围圈的，若是战斗一直僵持，等到除魔卫大部队来临，到时候，这里的人很可能跑不掉。
看到潘向豪再一次用火焰烧掉了诸葛羽的毒液，云腥咬唇，环顾四周，看到那些被迫跪地的民众，冷冷一笑，他发现，自己还有牌可以打。
漫步走到张少婷跟前，拿起打火机，缓缓点上烟，踢开一旁想要钻到两人中间的丘念义，拿着打火机，抓住张少婷的脸，对着潘向豪大喊，“除魔卫死神十六，你不要再用你的火了，再用的话可是要烧到这里的民众的，会被你烧死的。”
张少婷想要嚷嚷出声，然而她的嘴已经被塞住，作为民众，她的声音根本发不出来。
李彤第一次发声之后，为了防止这些真正的民众再捣乱，云腥已经让人堵住他们的嘴了。
听到云腥的大喊，潘向豪一拳将严风打飞，转头看向云腥，看到他正抓着张少婷的脸，手上的打火机就凑在这女孩的脸上，意思非常明显，就是告诉他，自己再用火之术法，就要把无辜的人烧死。
“我可以暂时不用！但你，得把脏手从无辜人民手上收回去。”他自己要保护的人的生命，握在了敌人手里，而他却没有谈判筹码，面对这种情况，他只能目视云腥，愤恨发怒。
如果眼神能杀人，那云腥早就死了一万遍了。
云腥只是盯着潘向豪的战斗，他不需要回应，话语权在他手里，潘向豪的话就算说出来，于他而言也就是耳旁风。
虽然失去了一项能力，但潘向豪还是能应对严风三人的，唯一特别难受的点就是那个毒液，他需要花更多的能量处理。
战斗依旧僵持，潘向豪的实力不是这三人能比的，即使不用火之术法，这三人也没法战胜潘向豪。
又僵持了一段时间，看到战局依旧焦灼，云腥只好故技重施，大喊道，“死神十六，这么大的风，想把谁吹跑呢？普通人的安全都快被你吹得没法保证了。”
闻言，潘向豪深呼气，谁都能发现其眼角的怒意，没有办法，只能紧咬牙关，大声回应，“风是不会伤及无辜的。”
云腥才不会管潘向豪怎么说，话语权在他手上，只要后者再用风之术法，他自然就会兑现他的话语。
失去了两项能力，潘向豪有点顶不住了，在三人的围攻下，终于开始落了下风。
虽说如此，但潘向豪还是很顽强，即使落了下风，他也不会轻易落败。
就在潘向豪苦苦战斗的时候，天上云朵中，藏着一个身影，应其天已经到达了现场。
其余除魔卫的速度不够快，他知道了除魔卫学区的具体地址后，就自己先行飞过来了，为的就是想办法支援潘向豪。
场下的战斗他看得很清楚，也知道敌人的狡猾，所以，他必须一招制敌。
来之前，他是想一个人将魔干掉的，但现在的情况很复杂，人和魔混在一块，他要是用生有的能力去击杀魔的话，难免误伤，只能另辟蹊径。
这时候应其天就羡慕傲慢了，后者的王权能力，只需要走下去施展，就能让这些人动弹不得，可惜的是他并不会王权。
观察了片刻，应其天发现，那些魔都聚集在一块，似乎在躲避着什么，而普通人大多被捆绑束缚，然后被迫跪地，只有一个女的和男的是被擒住，无法动弹，这些常人附近并没有太多魔看管，只要他出手快和准，就有机会一次性将所有常人都救下。
“那些被封口的应该都是人吧……”应其天喃喃自语。云腥让人堵住那些常人的嘴，现在应其天可以利用这点，来辨认谁是常人，谁是那些没有化魔混迹在人群里的人。
“一，二……”应其天一一数着普通人的人数，必须确认好，他才能一下将所有人救出来。
底下，潘向豪渐渐不支。
看到毒液袭来，潘向豪本能想要用火，甩手到一半，想起云腥的话来，强行忍住，用山之术法制造土方，挡住部分毒液，侧身一跃，再躲开剩下的部分毒液。
跳跃躲避自然会有多余的动作，张加钊抓住机会，一脚将身旁翻倒的乒乓球桌踢向潘向豪，同时快步冲去，用牛角冲撞后者。
刚站稳脚跟，一个球桌就飞了过来，潘向豪仓促应对，一拳将球桌打飞，自己也被反作用力打得倒退。
还没站稳，张加钊就冲了过来，没法躲避，再次抓住牛角，召唤藤蔓，不断缠绕，减缓张加钊冲锋力道。
冲撞力道很大，大量藤蔓被扯断，冲断了十根藤蔓后，张加钊才停了下来，不过潘向豪也被这惯性推得不断后退。
在地上滑行数米后，潘向豪堪堪停下，却发现身旁严风早已等候多时，数道风刃直冲潘向豪，同时翅膀扇动，栖身而进。
习惯性地想用风之术法抵消，但云腥的话让他只能改变习惯，变招不及，只有几道藤蔓阻挡风刃。
不过，藤蔓有怎能挡住风刃，“刷刷”两下，藤蔓被切开，直冲潘向豪而去。
用土方挡了部分，但风刃极多，还是有部分直接命中了潘向豪的身躯。
“撕拉……”风刃切开衣物，命中双臂，在潘向豪强化的身体上，刮出一道道伤痕。
风刃刚过，严风接踵而至，冲拳一击，打在潘向豪的小腹上，强大的劲力打得后者直飞而出，撞在教学楼上。
“呼，哈……”倒飞着撞在教学楼上，潘向豪不禁气喘吁吁，反胃地吐出一口唾沫。
山之术法的强化很厉害，他并没有受什么内伤，不过，外伤不少，手臂被划出的伤痕也渐渐有血迹流出，疼痛十分。
“死神十六，不要挣扎了，快说吧，当年西山市事件，这么多人命，是不是你们除魔卫所为？”看到潘向豪终于受伤，云腥再次发问。
“呸，还在惦记着你的谣言呢？”潘向豪又吐了口唾沫，讽刺回应，“答案已经有了，一年前官方就发话了，你想查就去我们官网自个看去。”
“还在嘴硬呢？当年，你们除魔卫不就像现在这样，用风，用火来杀死一个又一个的平民的？”云腥不断质问。
“你可拉倒吧。”
“哼，看来，审判还不够，继续。”云腥挥手，示意严风三人再打。
就在他挥手之时，异变陡生。地面不停晃动，他这个还没来得及使用卡片的人被晃得跌跌撞撞，附近那些没化魔的人同样好不到哪去，纷纷左晃右倒，稳不住脚。
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是地震的时候，一阵狂风吹拂，所有被封口的普通人都被吹拂而起，直上云霄。
看到这种情况，潘向豪笑了，他记忆中，能做到这样的人，只有两个，傲慢和应其天。
为了避免地震波及，潘向豪悬空飞行，趁乱出击，手上凝火，一个大火球直扔想要飞天抓人的严风，速度展开，飞向一旁因为蛇形身躯而最不稳当的诸葛羽。
民众都不在云腥手上了，他不再有后顾之忧，火力全开，目标就是那三个刚跟自己打的家伙。
潘向豪速度极快，在地震中稳不住身形的诸葛羽根本没多少反应时间，看到一只带着火焰的拳头朝自己打来，他只能匆忙应对，甩尾拍向火拳，同时身形扭转，想要缠向潘向豪。
潘向豪笑笑，火拳收手，抓住诸葛羽甩来的尾巴，同时任由其缠绕自己的身体。
云腥快速关掉了直播摄像录音，看到情况不对，赶忙大喊，“敌袭，不要藏了，全体进攻，目标死神十六！”
看到那么多魔一拥而上，潘向豪不敢在底下逗留，带着诸葛羽直飞上天，而那些魔没有能飞天的，只能干看着。
严风本来想要飞去抓那些飞上天际的民众，但被潘向豪的火球拦住，现在看到潘向豪飞上天来，自然不会坐视不管，身形展动，冲向潘向豪，然而一个身影挡住了他，简单一拳敲在他脑袋上，整个人晕头转向地就被打飞落地，吐出鲜血。
“应其天，科室那边怎么样了？”潘向豪用火焰将诸葛羽那滑溜溜地尾巴烧焦，死死抓住，身上突然冒出火焰，迫使诸葛羽松开了缠绕，整个人被潘向豪提着，倒挂在上空。
“除魔卫们都在往这边支援了，我是先来的。”应其天将那些普通民众都放置在自己身旁，并为他们一一解绑。
“老实点。”潘向豪用林之术法将诸葛羽死死捆住，抓在手上，不让其挣脱，搞定好后，对应其天比了个大拇指，说，“幸好你来了，否则我今天要在这交代了。”
“下面的人怎么办？”应其天不再施展生有能力，地震也因此停了下来，看着底下那些人望眼欲穿，默默松了口气。
“能怎么办，他们那么多人，我可打不过。”潘向豪笑着，然后一脸嚣张地对着底下的云腥说，“刚刚不是很嚣张嘛？来打我啊？”
听到潘向豪的喊话，人群中的张少婷也不甘寂寞，同样大喊，“捏我脸的家伙，你们这些混蛋，必遭天谴！”
“混蛋家伙，抢我设备，不得好死。”李彤也跟着喊。
人群开始纷纷嘲讽云腥，现在他们不用再跪着了，打不到那个压迫他们的人，但过过嘴瘾还是可以的。
闻言，云腥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天上的那堆人，嘴唇紧咬，大喊道，“张加钊，带上严风，全体人员，撤！”
“那诸葛羽怎么办？”张加钊看着天上被人抓住的诸葛羽，那是他最好的兄弟了。
“你救得了就去，所有人，撤。”云腥头也不回，直接就走。
“可恶啊……”张加钊也没办法，带上一旁的严风，所有人快速离去。
潘向豪和应其天都想追，不过，在他们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，除魔卫学区附近出现了大量的化魔事件，他们在天上看得一清二楚，只能放弃追逐策划这件事的云腥，转而去救人。
“该死，只能放他们走了。”潘向豪只能愤恨地盯着云腥等人离开。
“有收获就行，他们可以以后再抓，但人民的生命只有一次，走吧。”应其天在诸葛羽的眼皮底下将秩序扑克拿走，放到口袋，同时带着一堆人飞向地面的安全地点。
“你说得对……”
两人的身影在天空中穿梭，夜空中，星星闪烁，而最明亮的，是两个不会发出光亮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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